
再度向下,看上去致命的水压似乎毫无作用。
这里更加美丽,是海嗣的家园,是大群的家园,美丽之下,是进化的本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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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死亡铸造的生命,成就出这一片璀璨的家园,这是它们的国土。
进化的痕迹铭刻在这里的所有地方,进化的历史铭刻在这里的所有地方,这里就是一个活着的化石。
没有什么能阻挡它们进化,然后更深一步的进化,无休止的进化,它们是最为完美的生物,拥有极短的进化周期和顽强的生命力。
水月:“‘还有一位与大海同位一体的初生,除非蒸干整个大海,反之祂和祂的子民不死不灭。’”
当然,还有一位与海洋共生的神。
水月:“呼~谁在乎那个呢,祂已经很久没有管理过了,但祂扔在注视着自己的子民。”
古米依靠在渊虹的身旁,听着水月的介绍,她陷入了恐慌。
渊虹:“水月,还是停一停吧,我们得照顾这个孩子。”
这句话在水月的理解范围内,他自然也是停止介绍海洋里的事物,转而把兴趣和求知欲望向大陆上的一切。
博士大衣衣兜中的通讯设备响了,于是所有人停了下来,就地休息。
阿瑞斯:“博士,我们请求归队。”
博士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落下冥界判官这一小组很长时间了,于是一拍额头尴尬地急忙同意归队。
在等待时间里,棘刺和深海猎人小队也来到了这里,就在博士惊奇她们是如何来到这里时,她们道出了原因。
她们道出了同一个原因——一支萨卡兹军队接手管制自己镇守的岗位。
博士:“伊莎伦娜,真是搞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了。”
渊虹:“那个女人……我不能确定她是否带有对我们的敌意,但我能真切地感受到,她身上那卡兹戴尔的气息。”
博士:“对了,她是不是叫我……巴别塔的恶灵?似乎W也这么叫过我。”
渊虹:“这个名号勉强听说过,应该是王庭里的名字,但我是平民,没办法了解更多。”
博士耸了耸肩,表示有些莫名其妙,但在他的深思之后,或许找到了什么关联。
博士:“塞雷娅说过我的战术指挥的思路十分古老……原来如此……是这样么,难道是这样?为什么呢……”
这些关联并没有让他想起什么事情来,只是联系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不可思议,但实际上没人知道博士真正在想什么。
渊虹:“博士……”
博士:“没什么。”
随后便陷入了沉寂之中,海底火山在发着声响,一些水泡的破裂声也在发出声响。
棘刺:“博士,我想请问一个问题。”
棘刺的提问请求打破了这片沉寂,博士这才太眼看看他。他身上的衣服很多地方被撕开了,上面还沾染着早已氧化干燥的血液,除此之外,他身上的注射痕迹也在倾诉着他所经历的恶战。
棘刺:“极境在哪里?你见过他了吗?”
博士摇摇头,仍然沉默着,他的思考,深陷其中。
大约一小时的时间,小队三人便归队了,这比博士想象的要快,然而博士只是三言两语简单的说了两句,然后便启程继续深入海洋。
就在即将启程的那一瞬间,棘刺无意间撇到珊瑚枝上挂着一条红色的带子。
就这样,棘刺提议,博士同意,棘刺取下红色绸带。
那是极境的,上面还用曲别针挂着一封信,是分别留给棘刺和博士的。
棘刺先是看了留给博士的那一份,然后才看留给自己的那一份。
如果遇到博士,则委托博士寻找棘刺。
如果遇到棘刺,则是……
棘刺看到这里也是心头一紧,只能在心底升起一股不安和焦虑。
棘刺:“他怎么能这么笨……他怎么能这么笨……他在做什么蠢事……”
他扶着额头,右手中反曲刀的刀尖划入地面。
渊虹:“棘刺,你还好吗?”
棘刺:“我只是不明白……算了,我们继续前进,极境就在前面了,他一定在,他不会出尔反尔……”
棘刺似乎有些过于担心,甚至可能有一丁点神志不清,但他始终坚信着,“极境就在前方”。
水月:“博士,你的状态真的很糟糕。”
博士:“不要紧,骰子只是会影响当前的事物,对吧?”
水月:“伊比利亚是这样的,他们只看当下。”
博士点点头,拉开挎包想要清点骰子的数量,但拉开挎包后他呆住了,很不幸,还有最后一枚。
这一枚骰子用于决定极境的命运,又或者是决定整个泰拉大陆的命运。
水月:“我们真的要赌了。”
博士:“那就赌。”
他看当下情况,觉得自己的消极情绪是件十足的蠢事,所以他决定暂时把这情绪放一放——他是个掌控情绪的能手。
眼前越来越模糊,视线也在受阻,是眩晕?不是——是“雾”。
渊虹能够感受到前方就是她的火焰,而博士却在赌另一种可能。
他投掷出最后一枚骰子。
骰子以尖端立在了地面上,很快,骰子便当场碎裂。
这种情况是从来都没有过的,以前绝对没有。
博士:“这……”
水月:“哇!天,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赌神吧!”
博士被吓了一跳,他在以前的视界探索里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,所以他决定询问资深人士。
前方的迷雾中显现出一个黑色的剪影,但很快便缩小,然后消失,只留下一个女性的声音来:“你们想好进来后,就把这堵墙烧毁,这是源石技艺,易燃品。”
博士拨通了艾丽妮的通讯,无人接听。
再度拨通,同样如此。
换做郁金香的通讯,接通了,她在救助艾丽妮。
艾丽妮并未大碍,大面积咬伤,伤口尚未愈合,她是个合格的战士,为人类拼死守护海岸线甚至不惜献上生命。
她的提灯严重损坏,怀中另一台粉红色提灯也即将碎裂,但她保护得很好,没有让本就支离破碎的提灯雪上加霜,她到濒死前还在嘀咕着“老师”这个名词。
或许是提灯的缘故,她并没有产生排异反应——提灯的光一直照亮着她的整个身体,以自己最后一丝光明逼退恐鱼海潮。
艾丽妮也许在回想起那些回忆吧。
郁金香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,不过根据她的推测,要么是好运或不幸到了极点,骰子无法承受才会碎掉。
那么博士要更进一步的赌下去,与全人类乃至整个大陆的命运下赌注。
然而……
阿瑞斯经由博士下令点燃了烟幕墙,墙壁瞬间被烧光,速度十分迅速。
博士:“伊莎伦娜,幸会。”
她这才高傲地从珊瑚树干旁拿起武器,然后缓缓走来。
没有等她开口,博士率先说出了他的请求。
博士:“我们合作吧。”
伊莎伦娜停住脚步,昂首垂目高傲地说道:“我为什么要和你的低劣军人们一起战斗?”她的双脚一前一后,手中的剑也摆在身后的后背处,左手勾起,用手指抬住剑。
博士:“你不是与他们一起,而是我。”
随后博士又不紧不慢地说出了他认为可以打动她的话:“你知道,我的身份是巴别塔的恶灵,我的作战指挥你应该见过,冷血,残酷,毫无人性。”
伊莎伦娜低眸沉思,她单手挽出一个剑花,背在胳膊后面,随后便低声地自言自语起来:“原来你没有失忆,原来你没有失忆……”
她看向博士:“我想,我们应该不会彼此为敌吧,巴别塔只剩下你、我还活着了么?”
博士:“凯尔希并没有死,我睡了约三年半,记忆消失,人格……还被重塑了,呵。”
伊莎伦娜:“你真的……回来了,吗?……我想,你应该看看昔日的巴别塔啊,还有现在的家……”
伊莎伦娜的眼中满是伤感:“它们已经被毁得面目全非了,我想重建它们,特蕾西娅啊,那位仁慈的领袖,她不在了,我应当是她的接班人。”
伊莎伦娜的眼中满怀愤怒:“卖国的骑士让卡兹戴尔一蹶不振下去,最终导致了余烬战场的毁灭。”
渊虹:“你……!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!”
伊莎伦娜:“无所谓,我只为了卡兹戴尔和全提卡兹的未来而在这片大地上奋步前行。”
伊莎伦娜:“我承认王庭贵族内存在暴政,但导致毁灭的,是你们卖国的骑士。”
伊莎伦娜:“我能代表贵族承认了我们的行为,那你呢?卖国骑士的子嗣?你又能代表骑士团们承认毁灭自己家乡的行为吗?你能吗?!”
伊莎伦娜:“我不明白……呵,是你根本不了解卡兹戴尔需要什么,你们自以为是的骑士都是一个德行,鲁莽,单纯,头脑简单。”
伊莎伦娜:“你根本不了解我究竟为卡兹戴尔付出过多少……你从来没有体会过我拥有的一切在我最擅长的火焰中焚毁时的感受,你从来没有体会过得到一切然后痛失的感受。”
伊莎伦娜:“你凭什么指责我?”
渊虹只能干瞪着眼睛看着她,他有些气不过,年轻人都是这样,都一个样的倔强,受不了气。
玛恩纳:“咳咳,我好像听到了……有人讨论骑士的问题。”
伊莎伦娜:“你又是谁?”
玛恩纳:“纠正错误的人。”
伊莎伦娜手掌伸出,表示一个请字,随后玛恩纳便开始了自己与她的辩论。
玛恩纳:“我认为……骑士的子嗣不应承担父辈的罪孽。”
伊莎伦娜:“凭什么?为什么!难道就没人来偿还吗?难道就任由他们践踏我的成就吗?”
玛恩纳:“你错了,这种方式无疑是极端化,极端不可取,以暴制暴更不可取,你的怒火仅仅只是做着对你无意义的消耗,新生儿的路还很长,只要加以正确引导,让他以行动赎罪也不是不可取。”
玛恩纳:“宽容,便是最大的复仇。”
伊莎伦娜:“呵……为什么……你的成就被人肆意践踏的时候我希望你也能说得出来这句话。”
诚然,是萨卡兹血脉上难以平息的愤怒。
但她不会像摄政王一样以战争和绝对的武力强硬起来。
伊莎伦娜:“那么切回正题,我们要怎么合作?”
博士:“这么说你答应了?”
伊莎伦娜:“在我没有明确同意之前,我只处于考虑状态,说说看吧,长话短说,我或许会同意。”她手中的剑在一团火焰中消失不见,然后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前。
博士:“就这样,帮我打退海嗣的领袖。”
伊莎伦娜:“就这样?未免也太简单了。”
博士:“就这样,我希望你又足够的情报来支撑起你的高傲。”
伊莎伦娜:“无所谓,我有力量,这就够了。”
伊莎伦娜:“这种简单的要求,我接受了。”
伊莎伦娜:“但这并不代表我完全信任你,巴别塔的恶灵,还有你的部队。”
她看向棘刺,却并没有正眼看着他:“你就是那个弱小的黎博利人所询问的阿戈尔吧?”
棘刺瞬间从心不在焉的状态全神贯注起来:“你见过他了吗?他现在在哪?”
伊莎伦娜:“我不确定,不过你为何不试着去前方找一找呢?”
伊莎伦娜:“呵,愚笨的人。(古萨卡兹语)”
她走在前面,却丝毫没有要等博士的意思。
伊莎伦娜:“女士优先,你们跟上,不然被甩掉,可别怪在我身上。”
路上那硕大的珊瑚如树木一般高大,但这珊瑚无法透露出美丽来,反而却给所有游客透露出不安的氛围。
海底火山发出一个个泡泡,这些泡泡是寂静之中唯一的声音,在这里,海浪声完全消匿,水内的波也不会有声音,但很快,在经过一处遗迹——附着着各种颜色的水草的古代建筑后,便隐隐的传来孩童的声音。
细细地聆听而去,那声音蜿蜒着,在这水波中以完美抛物线的形式悠然穿梭着。
那声音是静谧之中最为动听的声音;那是静谧之中最为悦耳的声音,那是大群的歌。
如教堂混响一般,那声音神圣着……